“老何,还有多远呐!”
苏绣牵着凌悦的手,耷拉着脑袋,脚步有些虚浮,有气无力的看着老人问道
“快咯快咯,小姐你别急呐,快到了”
“老何,我想坐老黑背上”
老人连忙摆手
“小姐使不得使不得,老黑也是一大把年纪了,况且老黑他他可还驼着个木匣子呢,万一把老黑给累趴了,那木匣子谁来拿呐”
“哼,老何!你就是不想让我坐马背上!你就是想累死我!”
老人闻言马上一脸的委屈模样看着苏绣,凌悦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人,这一路走来,如此般的小口角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,用手拉了拉苏绣的手
“要不我背你吧”
苏绣眉头一皱
“不行!万一小凌也累了,可就没人保护我了!”
老人闻言脸上神色愈加委屈
“哎哟,小姐哟,这不还有老翁我吗,凌小丫头力气大,你走不动路那就让他背会呗”
“哼!就知道心疼你们家老黑,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们家小凌!”
老人哀叹一声,随后向凌悦投来求助般的目光,凌悦假装没看见,目光瞥向其他地方
三人便这般,一直赶路,中途啃着些面饼歇了会,随后便继续赶路,在黄昏之时,终于是看到了那座老人口中的铜城——襄凌城
襄凌城的城门比凌悦之前所见的晋阳城城门要巍峨许多,青石铸造的城墙高高的将城市与周围的荒地隔开,两扇高约十米的厚重木门大大敞开,门口有着数名身披铁甲的军士正在把守城门,城头之上,大大的襄凌两字印入眼帘,凌悦目光看向远处,有两座巨大的山岳与襄凌相连,两座山光秃秃的,植被不多,想必便是这铜城的青铜矿了,回头看了看苏绣与老人,苏绣一副总算是到了的庆幸模样,老人则是眼神有些怀念的看着这城池,似是在追忆往昔,轻轻咳嗽了一声
“我们这便入城?”
两人皆是点头,三人一马便向着城门走去,城门将士见三人模样倒也没有过多过多盘问,直接让三人进城,此时已是黄昏,过不得多久,天便要黑了,凌悦看着苏绣问道
“此时天色已是不早,我们去这城中寻处客栈,今日便先安顿下来,吃些吃食,明日再去买些干粮,顺便在这城中逛逛,如何”
苏绣点了点头
“就照小凌说的,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,我长那么大,了还没住过客栈呢!”
小丫头的模样有些兴奋,凌悦笑看着苏绣
“我也没住过客栈”
在后头牵着马的老人突然出声道
“哎哟呵,老翁我倒是知道个客栈,曾经老翁我呐来过此地,住的就是那良心客栈,价格公道,还供吃食,老翁我这便给你们两个小丫头带路”
老人说完,便乐呵呵的加快步伐牵着老黑走到两人前面,欲带着两人去那良心客栈
苏绣看着满脸欢喜的老人,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弧度
“老何,你这陪我们去夏都离安,身上这一分钱不带,带了匹不能驮人的老黑,吃着我们的用我们的,老何你都一大把年纪了,不害臊呐!”
老人步伐明显一顿
“哎哟,小姐呐,老翁我这不是一路在照顾着小姐和凌小丫头呐,小姐你想想昨日那树屋,那野兔,这不都是老翁干的嘛”
“哼!”
苏绣瞥过头去冷哼一声,随后牵着凌悦的手说道
“小凌我们不管老何,我们去找个酒楼好好吃一顿!”
老人耳朵抖了抖,随后马上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
“小姐呐,我们刚到此地,人生地不熟,老翁我虽知小姐和凌小丫头乃是人中龙凤,想来定是不惧那些心怀不轨之人,但小心驶得万年船!况且老翁我也是有些本事的,让小姐和凌小丫头独自去那鱼龙混杂的酒楼,老翁实在是放心不下呐”
老人一个回身,调转马头,重新跟于两人身后
“请容老翁我一路相护两千里!”
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豪迈!若不是两人深知这老人秉性,便是要信以为真了
“哼!”
苏绣又是一声冷哼,倒也没去和老人争执,牵着凌悦的手左看看右看看,双眼之中满是新奇,在城中逛了约有半个时辰,三人在一处名为王记酒楼的两层建筑前停下,这酒楼并不如何豪华,却给人扎实之感,苏绣抬头看着那酒楼的招牌,轻声念道
“王…记…酒…酒酒…楼?小凌我说的对不对!”
凌悦看着面前眼中满是兴奋神色的苏绣
“对对对,小姐说得对,一字不差”
苏绣听了凌悦的肯定后甚是高兴
“嘿嘿嘿,不都是小凌教的!”
那酒楼门口的招呼客人的伙计看着面前略显古怪的一老两小,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招呼,老人突然走到伙计面前拍了拍伙计的肩膀
“小伙子这还愣着干啥呀,还不快去给我家小姐准备些好酒好菜的供着”
“老何我们不喝酒!”
一旁的苏绣见老人如此说辞,赶紧说道,那店小伙一时之间也不知听谁的,只是点头应和,随后便准备上楼去通报一声,老人却一把拉住伙计,将手中老黑的缰绳放于伙计手中
“行了行了,我们自己上去瞅瞅,你且把这匹神驹给喂饱咯,它可挑得很”
伙计见老人神情颇为严肃,连连点头,待几人上楼之后,定睛一看,哟,这神驹还真看不出,一副老态,店小伙液也不懂马,不过看那老人那副神情,想必其中也是有些门道,当下便牵着老黑去了后院的马厩
几人上了酒楼,此时还未到饭店,酒楼之中的客人却不少,许多客人见到这显得有些古怪的一老二小上楼后,倒也是看了几眼,但随后又回过头去,各聊天各的了,三人寻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,不多时,便有一店小伙走上前来
“几位客人,要吃些啥”
苏绣看了看店小伙,又看了看老人
“老何,你说你之前来过这襄凌,你来点!可不准点酒!”
老人一脸委屈
“小姐,老翁我这一路走来,可是出了不少力气,老翁年纪也大了,可不知还能喝多少酒咯,小姐姐你就可怜可怜看老翁我呐”
苏绣瞥过头哼了一声,随后用余光看了老人一眼
“点把点吧,可不准点贵的!”
老人顿时喜笑颜开
“好叻,小姐可真是有良心呐”
随后看向店小伙
“上只你们这儿的烧鸡,炒几个鸡蛋,来盘花生米,再给上壶黄酒!”
老人顿了顿,随后补充道
“最差的那种呐,可不需给上好的!小姐说了,可不准点贵的!”
店小伙听后连忙点头,凌悦却又叫住店小伙
“再来些面饼吧,拿个六个吧”
“好嘞”
店小二记下,随后便离去准备饭食,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凌悦
“凌小丫头呐,你拿那么多面饼干嘛呐”
凌悦看了老人一眼
“吃”
“这几日也没见你多能吃呐”
“这几日没一天是吃饱的”
苏绣看着两人一问一答,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
“小凌可能吃了呢!不然哪有那么大力气,老何你就知道喝酒!”
老人继续一脸幽怨
片刻之后,几人点的菜便全部上了,老人拿起酒壶嘬了一口,一脸陶醉模样,随后拿起几个花生米放进口中,好不快哉!凌悦与苏绣则是吃着烧鸡,啃着面饼,之前两人皆在墨何那里大快朵颐过,这烧鸡虽然好吃,但也不至于让两人如何惊叹,尽管如此,两人还是蒙头大吃
“嚼嚼嚼……小凌这烧鸡真好吃”
“嗯……嚼嚼嚼”
不下多时,桌上已是被两人吃了个精光,当然其中凌悦所食物,占了八成,两人吃饱后便背靠椅背看着老人喝酒,老人喝酒及其悠闲,一口小酒,两粒花生米,时不时望望窗户外面,两人看了会觉得有些无聊,便和老人一道看着窗外,襄凌城的街道比晋阳城要宽广的多,便是三四辆马车并行,也不显得拥挤,虽已接近傍晚,但街道上仍有行人络绎不绝,苏绣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行人
“呐,小凌,这儿的人好多啊”
凌悦点了点头
“架!架!闪开闪开……”
人群之中突然有一队骑着马的军士疾驰而过,领头的军士,一边控制着马匹,一边大声呵斥,驱赶着沿途的行人,有几个未及时避让的行人躲避不及,直接被疾驰的马匹撞到一旁,凌悦与苏绣两人皆是眉头微皱,刚才那般,领头之人只需稍稍放慢些速度,那些行人便能避开,可明明如此,那人却依旧不减慢丝毫速度
此时同是坐于靠窗之人的议论之声传向两人耳中
“卫公子今日狩猎怕是没有打到什么好货”
“可不是嘛,你没见他那副样子,明显是不怎么高兴”
“也不知今天哪家的闺女要受苦咯”
“嘘!可别给他听到了,不然我们可要倒大霉了”
“哈哈,你可真怂,哪来那么好的耳朵”
“不骗你,你可别这样,上次有人在背地里说他坏话,被他听到,可是当场就用弓箭给射了个窟窿!”
“真的假的”
“我骗你干嘛”
……
凌悦与苏绣两人对视一眼,苏绣起身,走到仍在悠闲喝酒的老人身旁,拍了拍老人的肩头
“哟,小姐叫老翁何事啊”
苏绣朝老人轻轻挥了挥手掌,示意老人靠近着说,老人眼神有些疑惑,随后将头伸向苏绣,苏绣对着老人耳旁轻声说道
“老何,你去帮我问问,这卫公子是何许人也,刚刚听旁边人说,这人似乎不是个好人!”
老人的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
“哎哟,小姐哟,咱能少管管闲事儿不,你没看人家那阵仗!十几个虎背熊腰的披甲大汉!怪吓人的”
老人说着缩了缩脖子,凌悦觉得这动作像极了老王八,苏绣闻言,小脸一紧,将桌上的酒壶一把抓起,一副要将其中酒水倒掉的模样
“老何,你酒钱自己付!墨姐姐要是知道她给我们的钱用来给你买酒!还不得被气死!”
老人声音一滞
“小姐小姐……我的小姑奶奶哟…别别别…你把酒壶放下…老翁我问还不行吗”
苏绣对老人挥了挥手,一副驱赶模样
“现在就去问!你问好再把酒给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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